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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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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聽見昭樂郡主的話,宋商晚腳下的步子緩了緩,眼前浮現昭樂郡主拿著染血的匕首站在韋澄達的身邊,她身上也是韋澄達的血……

宋商晚道:“韋家二公子?韋澄達?”

昭樂郡主點頭,道:“就是他。誰不知道那個韋澄達既無才學,還品行不端。疼愛子女的父母都不會想將女兒嫁給他,我那個繼母卻想讓我嫁給他,其心可誅。”

“若不在我的母妃不在了,哪裏輪得到她在王府裏作威作福?”

提起自己的糟心事,堅強如昭樂郡主也忍不住有些眼眶泛紅。

宋商晚自然知道韋澄達不是良配,上輩子他還死在了昭樂郡主的手上。

宋商晚知道昭樂郡主對韋澄達完全沒有興趣,也知道昭樂郡主看出了她繼母的險惡用心,只是她還想提醒昭樂郡主幾句。

不想昭樂郡主挽著她的胳膊,又加快了腳步。她道:“商晚,我們不提他們了,省得壞了我們的心情。”

聞言,宋商晚想著再找個機會和昭樂郡主說此事。

段羨禎還沒有回來,等到了宋商晚和段羨禎居住的地方,昭樂郡主便讓下人都下去了。

昭樂郡主打量四周,吐槽道:“商晚,行宮的宮人欺負你嗎,他們居然讓你居住在這兒。”

畢竟是前朝皇帝專門建造用來避暑的行宮,宋商晚和段羨禎如今居住的宮殿雖然比不上皇帝和韋太後的,但是和普通官員的府邸比起來,卻是好許多。

宋商晚知道昭樂郡主此時說這個話,單純是身為她的好友,在心疼她。

宋商晚無奈道:“我這次是以段少夫人的身份來的行宮,夫君才入翰林院,自然不可能越過其他大人和夫人。”

昭樂郡主的父王和當今聖上是同胞兄弟,身份尊貴,也難怪會嫌棄宋商晚和段羨禎在行宮居住的地方。

昭樂郡主皺了皺鼻子,道:“你當初就不應該嫁給段羨禎,如今也不用受這委屈。”

當初宋商晚要嫁給段羨禎,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更何況之前還有杜世子求娶宋商晚,卻被宋商晚拒絕的事情。

段羨禎雖然有才華,但是這些年段府一直地位尷尬,鎮國公府正被皇帝看重,大家覺得鎮國公府找個男子入贅,都比讓宋商晚嫁給段羨禎好。

昭樂郡主也不喜歡段羨禎,不過她不是因為段府太覆雜,她覺得段羨禎待宋商晚不好。

昭樂郡主和宋商晚是好友,說話也不用有什麽顧忌,這才會對宋商晚說這樣的話。

宋商晚卻知道如果是物質上的,段羨禎以後會比今日在行宮的官員都要尊貴。

只是段羨禎以後的尊貴大概也和她無關了。

不等宋商晚想更多,她的耳邊又傳來了昭樂郡主的聲音。

“商晚,我去和行宮的宮人說說,讓他們給你換一個居住的地方。”

宋商晚早上就和段羨禎想過換掉屋內的床榻,此時昭樂郡主主動開口,她沒有拒絕。

畢竟她從前也是被嬌養長大的,怎麽會不想讓自己居住得舒服一些呢?

段羨禎和眾官員分別,回到他和宋商晚本來居住的地方,才被行宮裏的宮人告知,昭樂郡主給他和宋商晚換了居住的地方。

“見過姑爺。”

白芍看見段羨禎的身影,沖段羨禎福了福身。

白芍偷偷看了一眼段羨禎,她覺得段羨禎的眉眼看起來格外的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氣宋商晚換了居住的地方。

白芍垂下眼眸,主動解釋道:“昭樂郡主覺得原來的宮殿太寒酸了,便做主給小姐和姑爺換了一個宮殿。剛剛姑爺不在,沒來得及通知姑爺。”

段羨禎走進屋,見伺候的宮人比之前多了幾個,他微微皺眉,去了宋商晚所在的屋子。

宋商晚正在安排下人重新布置屋子,見段羨禎進來,她像白芍般將換宮殿的事情解釋了一遍。

她道:“夫君若是還有什麽要求,我讓下人去做。”

雖然她現在沒有將段羨禎當做她的愛人了,但是她和段羨禎現在畢竟還有夫妻的名分,二人又不得不同處一個屋檐下。在她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她也很尊重段羨禎的意見。

段羨禎看著宋商晚,眼前的女子正詢問的看著她,像極了世上大多數賢惠溫柔的女子。

但是段羨禎見過宋商晚在宋老將軍等人面前嬌憨的模樣,也見過她面對關初蕊時不退讓的模樣,他和她大婚時信心滿滿要嫁給他的模樣……

段羨禎想,若是宋商晚還是鎮國公府的大小姐,這次陪她來行宮的人是宋老將軍。宋商晚想要居住舒適的宮殿,一定不用麻煩昭樂郡主……

“你嫁給我,是否覺得委屈?”段羨禎道。

宋商晚眸露訝異,雖然昭樂郡主對她說過,覺得她嫁給段羨禎太委屈了。但是這話卻不像從段羨禎的口中說出來的。

宋商晚想了想,如實道:“我想要嫁給一個人,前提條件是我喜歡那個人。如果我不喜歡那個人,給我再好的物質條件,我也覺得委屈。”

段羨禎確信宋商晚嫁給他時,宋商晚是喜歡他的。甚至她和他大婚時,她對他的唯一要求是讓他喜歡她。

可是她的這點兒要求,他也沒有做到。

他曾經以為他和宋商晚已經是夫妻了,宋商晚若是覺得委屈,她說出來,他會盡量滿足她。

可是他忽然發現宋商晚不需要他,她也能夠獲得這一切,甚至以他現在的能力,鎮國公府和昭樂郡主能夠給她的更多。

段羨禎的眉頭擰著,突然前所未有的沈默。

宋商晚不知道段羨禎這是怎麽了,不過看樣子段羨禎是沒有什麽要求了,她也懶得再去詢問他了。

因為換了宮殿,今晚宋商晚和段羨禎也不用像昨日那般了,這座宮殿的床榻比昨日的那張床榻寬大許多,不用委屈段羨禎辛苦地睡在床沿。

“你還不休息嗎?”

宋商晚從浴室出來,見段羨禎坐在桌邊,在看著什麽。

“嗯。”段羨禎放下浴室,朝內室走去。

等段羨禎從浴室出來,便看見宋商晚坐在床榻上,在看他之前看過的書籍。她身上的寢衣單薄,本來就難掩她身體的曲線,此時因為她的動作,領口敞開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鎖骨,再往下是大片玉肌,以及誘人的雪白……

段羨禎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將心中的悸動壓下,他朝宋商晚走去。

段羨禎站在床榻前,目光落在宋商晚手上的書上,道:“感興趣?”

沒有經過段羨禎的允許翻閱他的書,還被段羨禎抓包了。

宋商晚看向段羨禎,道:“剛剛見夫君看得入迷,隨手翻閱了幾下,夫君介意嗎?”

段羨禎道:“我以為你不會這類書籍感興趣。”

宋商晚確實對這類枯燥的書籍興趣不大,只是上輩子她為了培養和段羨禎共同的愛好。段羨禎愛看的書籍,她也會勉強自己研究,為的便是二人單獨相處時,她和段羨禎也能夠交談幾句。

宋商晚之所以會擅自動段羨禎的書,是她記得這本書裏好像有一篇講臣子和君王之間的關系的。

只是她上輩子研究這些,純粹是為了段羨禎,時間長了,她有些記不清了,這才沒有等段羨禎出來,就翻閱了這本書。

宋商晚道:“文臣和武將大多數互相看不上,更有亂世武將,盛世文臣的說法。若是太平盛世,夫君覺得真的沒有武將存在的必要嗎?”

段羨禎道:“若是沒有了守護的武將,你覺得還能夠是太平盛世嗎?”

宋商晚訝異地看了段羨禎一眼,段羨禎未來會有那麽大的成就,確實不讓人感到稀奇。他一句話,就點醒了她。

宋商晚將手上的書籍還給段羨禎,道:“我剛才隨口問問,多謝夫君還認真幫我回答。”

段羨禎知道宋商晚剛剛不是隨口問問。

段羨禎將書隨手放在了床頭,本來以為宋商晚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宋商晚卻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

段羨禎已經從浴室出來了,宋商晚也準備休息。和之前一樣,她將外面的地方留給了段羨禎。

段羨禎的視線在宋商晚的臉上頓了頓,沈默地上了床榻。

這張床榻比昨日的那張床榻寬大許多,宋商晚和段羨禎平躺在床榻上,翻身的時候基本上不會碰到對方。

“夫君能夠幫忙將床幔放下來嗎?”宋商晚出聲道。

剛剛下人退下的時候,特意留了一根蠟燭。剛才她忘記將床幔放下來,此時眼前太亮了,她有些無法入眠。

身旁響起段羨禎起身的身影,少頃床幔被段羨禎給放下來。宋商晚眼前的光線昏暗了許多。

宋商晚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突然段羨禎的身上一重,是宋商晚在睡夢中嫌太熱,將她身上的薄被給踢過來了。

段羨禎朝宋商晚看去,宋商晚閉著眼睛,身上的寢衣也被她給扯開了許多,那雪白的渾圓已經遮不住,綢緞般的烏發在她的枕頭上鋪開。女子明顯還在睡夢中,對剛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段羨禎的指尖落在被宋商晚提過來的薄被上,將薄被重新輕輕蓋回宋商晚的的身上。

……

這次能夠陪皇帝和韋太後來行宮的官員皆是朝廷重臣,用過早膳,段羨禎便被別的官員給叫出去了。

“小姐,奴婢打聽過了,這次葉大小姐沒有來行宮。”白芍恭敬道。

白芍身為宋商晚的貼身丫鬟,自然知道宋商晚對葉落櫻的厭惡,她也知道宋商晚不喜歡見到葉落櫻。

宋商晚聽見白芍提起葉落櫻,楞了楞。

上輩子她和段羨禎會鬧成那個樣子,和葉落櫻有很大的關系。她現在都不想相信段羨禎喜歡的人會是葉落櫻。

說起來她重生後,她還沒有見過葉落櫻。

宋商晚道:“她和杜世子的親事定下了?”

白芍訝異道:“小姐已經知道了?”

說著,白芍又有些氣憤,她說道:“杜世子之前還口口聲聲對小姐一片癡情,如今居然要迎娶葉小姐了。杜世子明知道小姐和葉小姐之間的關系,這不是存心惡心小姐?”

前世段羨禎明知道她和葉落櫻之間的關系,段羨禎還不是喜歡上了葉落櫻?

宋商晚之所以會知道葉落櫻這次沒有來行宮是因為和杜牧宣定下了親事,因為前世葉落櫻和杜牧宣的親事就是這個時候定下了。

她又不喜歡杜牧宣,之前她還拒絕了杜牧宣,自然沒有資格阻攔杜牧宣迎娶別人,哪怕杜牧宣迎娶的人是葉落櫻。

宋商晚不想再提起葉落櫻,正好今日昭樂郡主約了她觀賞荷花,她帶著白芍朝外走去。

不過有的時候運氣就是這麽不好,她快要抵達和昭樂郡主約好的地方時,居然碰見了威遠侯府的小姐和其她幾位沒有出閣的小姐。

“你們知道嗎?我未來嫂子溫柔賢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像某人,除了會嚷著你們得罪不起我的祖父,一無是處。”

說話的人是威遠侯府的二小姐。

明顯她口中的‘某人’指的是宋商晚。

宋商晚身邊的白芍氣憤地瞪著杜二小姐的方向。

宋商晚什麽話都沒有說,這個杜二小姐居然拿葉落櫻來貶低宋商晚。

早知道她應該打聽清楚這條路都有些什麽人經過,不然也不用碰上這些人。

杜二小姐似乎才發現不遠處的宋商晚,做出詫異的模樣,道:“這不是段少夫人嗎?許久未見,段少夫人似乎憔悴了許多。”

“對了,段少夫人知道那個只會吹噓自己的祖父多麽厲害,她自己卻一無是處的人是誰嗎?”

當初威遠侯府誠心誠意幫杜牧宣迎娶宋商晚,卻被宋商晚拒絕了,讓威遠侯府很沒臉。

現在杜牧宣和葉落櫻定親了,杜二小姐自覺出了當初的郁氣。

宋商晚若不是背後有鎮國公府,他們當初才瞧不上宋商晚。宋商晚卻還對她的兄長挑挑揀揀。

宋商晚看向身邊的白芍,故意道:“你有沒有覺得什麽很吵?”

白芍領會到宋商晚的意思,笑道:“大概是吵人的烏鴉,好端端的,小姐怎麽就遇見了吵人的烏鴉,真是晦氣。”

聽見宋商晚和白芍的對話,杜二小姐怒道:“你罵誰是烏鴉?”

宋商晚微微擡了擡下巴,道:“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杜妹妹這是承認自己是晦氣又吵人的烏鴉?”

和杜二小姐相比,宋商晚明顯要冷靜許多。剛剛杜二小姐故意嘲諷宋商晚,最起碼宋商晚不會像她般迫不及待地惱羞成怒,承認別人嘴裏的人是自己。

杜二小姐留意到周圍人的嘲笑聲,漲紅了臉。她看向宋商晚的眼眸裏燃著怒火,道:“我本來還想和段少夫人分享,我馬上就要有嫂子了,段少夫人似乎不太領情。莫非段少夫人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還是不得夫君喜愛?”

當初宋商晚和段羨禎剛剛成婚,宋商晚便任性地跑回娘家的事情,雖然段府和鎮國公府有意隱瞞,但是哪裏有不透風的墻?

更何況杜牧宣曾經被宋商晚拒絕過,比別家更註意宋商晚和段羨禎。

杜二小姐此時說這個話,明顯是有意讓別人想起此事。

段羨禎現在還不是上輩子的權臣,宋老將軍如今又病了,杜二小姐這才敢和宋商晚對著幹。

“撲通。”一根鞭子卷住杜二小姐的腰,杜二小姐被帶入了旁邊的荷花池裏。

“救命啊……”杜二小姐的雙手斷撲騰,驚慌道。

其她幾位小姐看著這個場面,也是嚇了一跳,楞楞地看著杜二小姐的方向。

“烏鴉怕水,你也怕水?這麽淺的水也能夠淹死你嗎?你自己站直了身子,不就能夠走出來?還需要別人救你?”

昭樂郡主走到宋商晚的身邊,手裏還拿著一根鞭子,剛剛明顯就是她將杜二小姐給弄到了荷花池裏。

聽見昭樂郡主的話,杜二小姐一楞,原本撲騰的動作頓住,這才發現荷花池的水僅僅到她的胸部,根本不會淹到她的腦袋。

宋商晚看向昭樂郡主,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昭樂郡主朝還站在荷花池裏杜二小姐看了一眼,道:“我一來,就聽見一些不喜的話,臟耳朵。”

大家沒有想到昭樂郡主為了給宋商晚出氣,居然將杜二小姐給弄到了荷花池裏。

杜二小姐站在荷花池裏,此時她身上的衣裳都被打濕了,衣裳上還沾滿了汙泥,發髻散亂,看起來分外狼狽。

杜二小姐:“昭樂郡主別太過分,我不過是和段少夫人說幾句話,昭樂郡主就如此對待我。段大人不喜歡段少夫人,不是事實?我慶幸兄長當初和鎮國公府的親事當初沒能成,葉大小姐比宋商晚好多了。”

昭樂郡主居高臨下地看著杜二小姐,道:“你還慶幸?我還慶幸當初你兄長沒能迎娶商晚,不提杜世子,商晚若是有你這麽個小姑子,商晚的後輩子得多麽的悲慘。”

宋商晚拉住昭樂郡主的胳膊,看著杜二小姐,道:“杜二小姐既然對葉大小姐如此滿意,便開心等著葉大小姐嫁進威遠侯府。只要以後別有什麽事情,杜二小姐後悔。”

杜牧宣娶了葉落櫻沒幾年,人就沒了。那個時候,她希望杜二小姐還能夠對葉落櫻這個嫂子如此滿意。

宋商晚已經對杜二小姐費了不少的口舌,她不想和昭樂郡主再浪費時間在杜二小姐的身上。說完,宋商晚不再看杜二小姐,拉著昭樂郡主走了。

……

等走遠了,昭樂郡主比宋商晚還要氣憤,她道:“剛剛那個姓杜的居然說你不如葉落櫻,還嘲笑段羨禎不喜歡你。”

“段羨禎不喜歡你,也應該是段羨禎瞎了眼。”

昭樂郡主和宋商晚某些方面達成了共識,段羨禎不喜歡宋商晚,是段羨禎瞎了眼。

宋商晚道:“若是段羨禎也喜歡葉落櫻呢?”

昭樂郡主想也沒有想道:“怎麽可能?”

話語說出口,昭樂郡主意識到不對勁,道:“商晚,你為什麽會說這個話?段羨禎對你不好?”

“若是段羨禎對你不好,我將他也扔水裏。”

宋商晚想到剛剛杜二小姐被昭樂郡主扔水裏的畫面,忍不住彎唇笑了。

“將誰扔水裏?”段羨禎的聲音突然響起。

宋商晚瞥見走過來的段羨禎,唇邊的笑容頓住了。

段羨禎打量宋商晚,昭樂郡主臉上的神色,他走向宋商晚,道:“發生了何事?”

昭樂郡主道:“剛剛威遠侯府的小姐嘲笑商晚不得你喜愛,若是你對商晚好一些,商晚剛剛怎麽會被人如此欺負?”

若是他對宋商晚好一些,宋商晚剛剛也不會對欺負。

段羨禎的目光落在宋商晚的身上,道:“昭樂郡主說得是實話?”

宋商晚笑笑,“不過是女子間發生了口角,昭樂郡主已經教訓過杜二小姐了。”

也就是說昭樂郡主說的是實話。

因為他,宋商晚剛剛被人欺負了。

這時正好杜二小姐被下人扶著走過,段羨禎朝杜二小姐的方向走了幾步。

杜二小姐的身上還是淤泥,見又碰見了宋商晚等人,她看見段羨禎的動作,身子縮了縮。

段羨禎:“我和內子的事情,便不勞煩杜二小姐關心了。我和內子的事情,也只有我們才能夠評價。”

杜二小姐今日被昭樂郡主扔進荷花池,本來就丟了大臉,這會兒又被段羨禎數落,見宋商晚還在旁邊看著,頓時沒忍住紅了眼眶。

昭樂郡主站在宋商晚的身邊,訝異道:“他這算是為你出頭嗎?”

宋商晚搖頭,她覺得段羨禎更多的應該是不喜歡杜二小姐討論他的私事。

畢竟她現在是他的妻子。

等杜二小姐走了,段羨禎才走回宋商晚的身邊,他看向昭樂郡主,道:“昭樂郡主,我能否單獨和內子說幾句話。”

宋商晚和段羨禎已經成婚了,昭樂郡主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趣,她拍拍宋商晚的肩膀,道:“今日被那個姓杜的掃興了,明日我再約你賞荷。”

說完,昭樂郡主走了。

見狀,白芍也退後了幾步。

宋商晚想到葉落櫻和杜牧宣定親的事情,她以為段羨禎要和他說的話與這個有關。

宋商晚:“你若是想要做什麽,盡管去做,不用顧忌我。”

從段羨禎之前的反應來看,段羨禎很有可能這個時候就對葉落櫻有心思了。

雖然她想到段羨禎寧願喜歡葉落櫻,也不可能對她動心,她的心中還是有疙瘩。

但是她畢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她覺得她應該看開些。段羨禎若是和葉落櫻真有了希望,大不了她和段羨禎再像上輩子般和離。

反正她和段羨禎現在暫時沒有和離,她也是為了宋家。

宋老將軍那邊已經有了動作,她很快就能夠結束和他的虛與委蛇了。

段羨禎原本想說的話頓住,擰眉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宋商晚本來想說‘他不是想追求葉落櫻’,她抿了抿唇,忽然想到剛剛段羨禎對杜二小姐說的話,段羨禎應該不喜歡她將他的心思說破。

宋商晚:“我和你大婚時,你說過你不喜歡我。”

宋商晚自問已經很照顧段羨禎的臉面,將話說得很含蓄了。

段羨禎頓了頓,道:“我當時是說了,可是……”

可是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可以培養。

宋商晚道:“這便是了,我和你都清楚我們現在只是名義上的夫妻。”

段羨禎:“還是因為剛剛杜二小姐的話?”

宋商晚眨眼,“杜二小姐是不知道我和你的真實情況,你不用擔心。”

宋商晚以為段羨禎是擔心葉落櫻因為杜二小姐對他印象不好。

宋商晚尋思,段羨禎何時如此患得患失了?她真為從前的自己的不值得。

段羨禎正色道:“她不知道我和你的真實情況,便妄加議論,更是不應該。”

宋商晚聽出段羨禎聲音裏的冷意。發生了何事?

……

那日段羨禎莫名其妙好像有些生氣,宋商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葉落櫻和杜牧宣定親了。

若不是因為她,段羨禎現在就能夠光明正大的追求葉落櫻了。

這樣想著,宋商晚似乎應該識趣地將段夫人的位置讓出來,不妨礙段羨禎和葉落櫻。

不過宋商晚也僅僅是想想,不提段羨禎現在是單相思葉落櫻。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日後,宋商晚沒再見到杜二小姐。杜二小姐也沒有再對她尋事。

這日,行宮裏的侍衛突然來報,在附近的山林發現了祥鹿。

所謂祥鹿,便是通體雪白的鹿。這種鹿十分罕見,據說能夠給人帶來好運。

皇帝聽聞,自然是歡喜不已,還要親自去捕捉祥鹿。

皇帝下了這樣的決定,其他官員只好隨行。包括段羨禎在內,都要隨皇帝去林子裏捕捉祥鹿。

白芍好奇道:“這世上真的有祥鹿嗎?皇上能夠捕到嗎?”

宋商晚道:“世上可能真的有這種鹿存在,但是能否給人帶去好運,就不一定了。”

段羨禎走進來,剛好將宋商晚和白芍的對話給聽了去。

他看向宋商晚,道:“我和皇上要去附近的山林,你和昭樂郡主若是在行宮裏游玩,別去太偏僻的地方。”

段羨禎話裏似乎對她暗示著什麽。

宋商晚將給段羨禎準備的東西遞給他,道:希望夫君能夠幫皇上獵到祥鹿。”

段羨禎看了宋商晚一眼,擡腳準備離開。

頓了頓,宋商晚還是說了一句,“夫君畢竟是文臣,捕捉祥鹿的事情,不用太激進。”

段羨禎回頭深看了宋商晚一眼,沒有說什麽,離開了。

……

段羨禎不在行宮,昭樂郡主主動來尋宋商晚玩樂。

昭樂郡主:“父王真是的,他們男人能夠隨皇帝去林子裏捕捉祥鹿,明明我也能夠幫忙,父王卻不讓我去。”

宋商晚將新沏好的茶水親自端給昭樂郡主,道:“你若是想去林子裏玩樂,以後有的是機會。要我說,像這種陪王伴駕的事情,倒不如自己去林子裏玩樂有意思。”

昭樂郡主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是,以後有機會,我們一起騎馬去林子裏。可惜無法第一時間見到那頭祥鹿了。”

宋商晚道:“皇上若是真的幸運地捕捉到了那頭祥鹿,我們自然有見到的機會。”

宋商晚和昭樂郡主說了幾句關於祥鹿的話語,宋商晚想到韋澄達的事情,忍不住又提醒了昭樂郡主幾句。

昭樂郡主:“你放心,我會防備他們,韋澄達和我那個繼母若是敢對我用齷齪手段,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宋商晚見昭樂郡主有了防備之心,暫時放下心來。

上輩子昭樂郡主一輩子孤苦,她不想讓昭樂郡主這輩子還是這樣。

……

到了用午膳的時候,皇帝和各位官員還是沒有回來。

因為段羨禎不在行宮,昭樂郡主和宋商晚一起用的午膳。

白芍朝外面看了幾眼,道:“莫非不順利?皇上為何還沒有回來?”

不提白芍和宋商晚等人,韋太後也派人去林子裏打探消息,唯恐皇帝出了什麽意外。

又過了一個時辰,皇帝那邊終於有了消息。

只是卻不是好消息。

皇帝在林子裏遇見了刺客。

“皇上受傷了?”昭樂郡主看向來稟告的人,問道。

來人朝宋商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道:“皇上龍體無恙,只是段大人幫皇上擋了一刀,如今性命垂危。”

宋商晚的眼睫顫了顫,不可置信。

昭樂郡主連忙扶住宋商晚,道:“商晚,你別急,段大人會平安無事的。”

其實宋商晚沒有昭樂郡主和大家以為的那麽焦急,她多了一世的記憶,她自然知道段羨禎這次會沒有事。

只是她沒有想到段羨禎還是選擇了和上輩子一樣的路。

……

半個時辰後,段羨禎被皇帝的人送回了行宮。

與段羨禎一起的還有禦醫。

段羨禎是被皇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送回來的,無數禦醫圍著段羨禎,陣仗比之前皇帝對宋老將軍還要重視。

直到天黑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才從宋商晚和段羨禎的宮殿離開。

“段大人命大,幫皇上擋的那一刀差點兒就刺中了心臟。禦醫說段大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段少夫人可以放心了。”

“多謝公公。”宋商晚看了身旁的丫鬟一眼,讓她送太監出去。

宋商晚目送皇上的人離開,才邁進了段羨禎的屋子。

屋內有濃郁的血腥味,段羨禎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

宋商晚朝段羨禎的方向走去,原本守著段羨禎的禦醫起身,將段羨禎的情況又對宋商晚說了一遍。

宋商晚彎下身,將段羨禎身上的傷口仔細看了一遍。傷口還沒有完全止住血,看得出來當時的情形確實十分危險。

禦醫以為宋商晚是在擔心段羨禎,他道:“段大人的情況雖然看起來還是十分兇險,但是接下來只要修養一段時間,便會無恙了。”

宋商晚:“請問大人,人在受傷時,能夠控制自己受傷的嚴重程度嗎?”

禦醫楞了楞,“這怎麽可能?”

宋商晚點頭,“我也覺得不可能。”

今夜有禦醫守著段羨禎,宋商晚沒再留在這兒,去了偏殿休息。

因為皇帝遇刺的事情,行宮都陷入了沈重中。同時段羨禎不顧自己性命幫皇上擋刀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除了太醫,皇帝每日都會派人親自問候段羨禎的情況,比對宋商晚的祖父還要重視。

宋商晚知道段羨禎的目的達到了,等段羨禎蘇醒,段羨禎的官途會順暢許多。

從前段羨禎雖然有才,但是因為前朝的事情,皇上對段羨禎和段府一直心有顧忌。

但是現在段羨禎為了救皇帝,不顧自己的性命,差點兒死了,皇帝又怎麽可能還因為久遠的前朝事,而選擇不重用段羨禎?

皇帝都做出態度了,其他官員自然也紛紛來看望受傷的段羨禎。

其中和段羨禎同在翰林院為官的魯大人來得是最勤的。

段羨禎蘇醒的時候,恰逢魯大人來看望段羨禎。

魯大人:“段大人,你終於醒了。”

段羨禎嘴巴幹枯,朝屋內看了一圈。

魯大人:“你是否在尋段少夫人?”

不等段羨禎說話,他又道:“段少夫人得知你受傷,嚇壞了,這幾日都在精心照顧你。剛剛還是丫鬟勸她去用膳,她才離開的。”

魯大人和宋商晚的兄長有交情,向著宋商晚。他道:“段少夫人待你如此好,你以後要對段少夫人好一些。”

段羨禎不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語。

待宋商晚好?他能夠給她的,宋家人也能夠給她。

她最想要的是他能夠像她般愛她。

他是否應該嘗試呢?

段羨禎的心‘砰砰砰’地跳著,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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